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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副队。”
吴婧关好会议室的大门，冲着站起身打招呼的众人挥挥手，示意他们坐下。
派去临省出差的同事下午刚赶回来，就马不停蹄回到分队上交案情报告。
只是……情况不太乐观。
冯韦在临省参加的会议再正常不过，参会的医生们都可以作证，这种类型的交流会每家医院、每年都会有，没什么特别的。
与会期间风平浪静，一切如常，听说闭会当天冯韦还作为华江医院代表上台致辞。
查到这里，大家都心灰意冷，觉得估计又是一无所获。
“不过，我们根据郑队的要求，除了着重调查会议之外，顺便查了查临省医院内部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……每个人都知道的消息。”
“还真有。”
“那家医院有个前几年刚退休的医生，爬山的时候失足从山上摔下去了。那会儿正在举行葬礼，好多同事都去吊唁，华江医院也派了几个人作为代表过去。”
“其中就有冯韦。”
听到这里，吴婧攥紧右手。
又是意外……
这个退休的老医生，绝对跟冯韦有所关联。
“老医生的家人呢？有没有联系？”
汇报的刑警立刻回答：“联系了。陈运良有两个女儿，大女儿好多年前就定居国外，一直没回来。小女儿在北城做公务员，正好，跟她约好了明天见面。”
吴婧点点头，事情算是有眉目了，她心里暗暗舒了口气。
会议结束，吴婧坐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，专心致志埋头看向手头的资料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一旁的人捧起杯子，喝了好大一口茶，发出满足的喟叹。
吴婧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，看见是谁，忍不住嗔怪道：“罗哥，你在这里怎么不出声啊？”
一队长不答反问：“今天下午怎么只有你？郑队呢？怎么不在？”
吴婧低头，继续整理：“他临时有事，请了半天假。”
一队长意味深长的“哦”了一声，从椅子上站起来。没走几步，又回过头来盯着伏在桌上奋笔疾书的人。
“你跟郑队，没什么事瞒着我们吧？”
笔尖一顿，吴婧沉默片刻，才若无其事地抬头：“怎么会？”
“会不会……这谁能说的清楚呢？”
笑咪咪地丢下这句话，一队长背过身，大步离开。
会议室的门摇摇晃晃了许久才重新合上，吴婧失神地盯着面前的档案，纸面上最后一丝日光彻底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之间。
……
傍晚时分，成排光秃秃的梧桐树沿着公路蜿蜒盘旋，树尖之上只剩几片枯叶，在寒风中负隅顽抗。一辆汽车在树影中飞速穿行，没过多久就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郑峰停好车，拿起副驾上的两束花，朝门口走去。
门卫大爷早就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，老远看见，扬声询问：“郑队长，来了？”
郑峰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天气预报很准，今早骤然降温，阴沉的天色重重压下来，却始终不见雨。郑峰随身带了把伞，路过一个个墓碑，轻车熟路地在东南角处某个墓前蹲下。
黑白照片上的人笑容慈祥，一双眼睛锐利却又慈悲。郑峰放下一束花，目光缓缓移到碑上“沈继海”三个字上，他喉头一动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，低声唤道：
“师父。”
碑前已经放了很多祭品和鲜花，沈警察的家人和同事早些时候已经来过。
郑峰谎称有事，今年没有随着师母一同前来。
他伸出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，师母常来，墓碑被擦拭得干干净净，没有一丝积灰。
墓碑崭新如初，里面的人在此处长眠了八年。
“我今天来的晚了，您别生我气。”
“有些话，只有咱师徒两个人能知道是吧？要是被师母知道了，可不得了。”
郑峰轻轻一笑，笑声尚未从口中溢出，就随风而逝。
“施妍的案子……最近取得了很大进展。我就说，您当年的猜测是对的。”
“我当时就说过……”
墓前的人声音越来越低，良久，他抬起通红的眼眶：“我已经收集好了那个人的犯罪证据，明天把材料上交后，就可以并案调查。很快，就能查清楚当年的真相……”
初见谈乔时，郑峰告诉她，自己是因为张绣香的离奇死亡才开始怀疑车祸案并非意外。
其实不然，他早从一开始，就已经有所怀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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